情脉脉——月华正如水

　　云淡、天高、风细

　　浩月初圆，暮雨飘散，滚滚红尘的俗世凡缘皆被忘却。哲人曰：心事浩渺连广宇。分明夜色如昼晴。在这美好的夜色里，人的心性像被水洗净一般，于是诗情感怀，忧愁感慨如长江之水一并而来；唐张若虚在此景下写出了《春江花月夜》，李白写出了《静夜思》、苏东坡写出了《水调歌头?怀子由》等，多少千古绝唱，千秋恨事，从此永留丹青。“求道”几十年的李文亮，注视着如水月华，他的思路早就进入了另外的时空及世界。

　　中华民族是一个重情重义的民族。佛、道、儒三者都提倡朴、实、平、素、礼、义、情、真，以至于佛教中有高僧为百兽之王的老虎说经的感人故事。现实世界中也不至一次出现狮、虎、狼、鹰与人类共处危难从而结下了深厚的情谊，其实这从另一面也说明了鸟类也是有七情六欲的。但是在这颗人类主宰的星球上，大家却忽略了鸟类的思维及生活。我希望道友们仔细审阅一下李文亮出的5本小集子《风花雪月》，不要去先看形式，也不要去先看笔墨，先看看画中那浓浓的情义，你就会被深深地感动；你的心灵，你的眼睛会被净化。

　　文亮描绘了各种各样的鸟、黑鸟的身上被月华照的羽毛发亮，白鸟在月光下愈加圣洁，文亮特意省去了刻画白鸟羽毛的细节，一切皆被他略去。文亮画面中的精灵们难道不像天国身着白纱的圣女吗？她们一尘不染，她们恬静地依偎在一起，或深情地凝望、或窃窃地细语、或闭上眼睛，也去听听蝈蝈、青蛙们的合唱；她们在白天付出了太多的辛勤，独唱、合唱、轮唱，她们每个白天都唱着赞美的歌，晚上也该歇歇了。总之精灵们的操守是那么超然，那么体贴人，白天唧唧喳喳的她们，晚上尽量忍着不发出一点点声响，因为她们知道辛勤的学子们正在翻着书、阅着题：小宝宝们正安静地躺在妈妈的怀抱里享受着母爱的欢欣。唉，有树叶和鲜花陪伴，小精灵们已经很满足了。虽然日复一日的引吭高歌给人类带来了无限欢乐，但她们去从没收过我们哪怕是一个铜子儿。但文亮的慧眼却默默地注视着她们……他饱含深情地描绘着她们，没有太多的色彩，没有太多是修饰，自自然然，看了文亮的花鸟画，他会使你的心灵得到洗礼。你看人民大众培养的天皇天后巨星们，动不动门票就是几千元，就是二三流小角色的噪音也要收个几百元。人们啊，当鸟儿为你免费歌唱一天后，你们是否为她们送上一瓶农夫牌矿泉水？也献上一点点的爱？李文亮是把鸟的性情表现得最为感人的一位花鸟画家。因为他是用真心、真情去表现的。

　　说实在的，徐青藤、八大山人、潘天寿先生等均是中国花鸟花坛的奇峰，但他们或身处乱世，或自身坎坷，所画花鸟无不孤傲怪奇，艺术成就虽高，但总有拒人千里以外之感。而李文亮把阳春白雪的东西化为平凡，回归本镇、回归自然，让人类与鸟类同处一个大同世界，他的画面使人感到这个世界充满了爱。

　　翻着小画册，品茗着香茶，抬头望望天际，天宇正月华如水。

花光媚——好梦还惊破

　　好花谢，惟顷刻，留不得。

　　北方不比南国，南国花团锦簇，花木品种即多，花期还长。北方气候干燥，不利许多花木的生长，许多花在北方是很不容易见到的。所以在北方做个好花鸟画家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但李文亮做到了，因为他画花像画鸟一样，赋予了她们更多的感情；至于话的色彩他悄悄地将之弱化了，花儿有的是精神，并不一定是颜色，这是李文亮深掘出而又发扬光大的又一花鸟画特点。

　　李文亮的写意花鸟画功底是很深厚的，八十年代就名显于中国花鸟画坛。他早年为天安门城楼画的《春意图》就可以看出他观察自然的细致入微，他对画面上许多花都做了精细地描绘，手法老到，笔墨纯净。因而画面繁花似锦，一片好春光。正由于他有如此深厚及常人不备的功力，所以他敢于在此基础上，对自己的画进行了大胆地切入即探索，终于形成了这几年的风格。在他的花鸟画中，灵动的鸟儿唱着主角，吸引着人们的眼光，她们或悠然自得，或神采奕奕，或闭目静思，或呼朋引类全家出游，姿态千变万化。犹如太平盛世的人们过得很闲心，舒心，要到大自然看一看，走一走一般。而梅花、山茶种种名花后怒放着，尽量展现着自己的姿容，让大家来看个够。鸟儿是最善良的，她们是花儿真正的好朋友。白天她们为花儿传宗接代，为花儿捕捉害虫，为她们牵手做媒辛勤地忙碌着。对于这么好的朋友，花儿们没有理由不为她们最好的朋友怒放展颜。真心的说句公道话：万般姿色，千种风情，姹紫嫣红的花儿们并不是为着人类而开放的；人类虽然写了很多诗词来赞美她们，但对她们的伤害也太多啦。

　　李文亮用心性为我门构建了一个和谐的花鸟社会。静势的花沉默似金，动势的鸟安静地守护着她们的朋友，护花使者般。文文静静的画面，营造着大自然一种和美，合奏着一曲无声的天籁。天晚，鸟儿随花入梦；天明，花光明媚，清香随风而弥漫着整个世界。亲爱的朋友们，你们该起飞了，去唱歌吧，去舞蹈吧。

　　文亮每天都为他的朋友们祈祷者、祝愿着。

水风轻——雨过月华生

　　文亮像个诗人，又像个园丁在营造着他自己花鸟画的极乐园。但他没有忘记花鸟画还是需要用笔墨来表现的，你有最深厚的感情，如果没有好的笔墨，这个伊甸园还是不能变成天堂的。花鸟均是有生命的精灵，如果没有水，她们都是无法生存的。同样，写意花鸟画更是离不开水和墨（那是一种黑色的神水，中华民族智慧的结晶）黑白是太极图的主色，它们的不停互动构成了天地阴阳地转换。“知白守墨，计白当黑”是水墨画中精神气韵之所在。水墨画表现方法的最难处就是留白，一般画家留空白是用宣纸本色，凭周围墨色映衬而出，这已是千年之法。而文亮把白大胆地留到白鸟、白花上，犹如雨后乌云中的一束白光，从黑暗灰灭中一泻而出；又如大舞台上的聚光灯束紧盯舞台中心的主角，于是画面中处于不同位置的花或鸟就成了闪亮亮的一处“焦点”吸引着大家的眼神。文亮的“巧妙”还不至于此，当你细细研究画面的黑白效果，感觉到视觉冲击力是如此强时，你就会留心“焦点”周围大片墨色、水色交融的景致，无论是山石峭壁，还是枝梅老干统统被浓、淡、湿、黑的黑色淹没了；但隐隐约约的笔触、轻轻松松的线条、时有时无的色彩、表现的画面既具象又抽象，让观者有一种神秘迷朦的感觉。而文亮的笔头，点、线、面交替使用，挥洒自如，如此素淡简约，纷披苍茫的上界清境地就被文亮轻松地表现了出来。

　　北方是缺水的。

　　对水的认识，每个北方人都有深刻地理解和体会；文亮对水的运用和把握也是匠心独运的，文亮每一处用水之笔法，无不是透气灵动之处。墨的收与留，浓与淡的对比、空白地布置、大小，全靠水的调剂中和，山可以靠云老衬托出巍峨雄壮；可花鸟画不行，但文亮通过水和墨的不断加减，用黑白、灰来表现花与鸟及环境的阴阳向背，使画面滋润灵动，充满勃勃生机。水、墨、色的运用仅靠几支毛笔，其难度是非常高的，这必须有好的书法功底来支撑，但文亮却能做到意在笔先，落墨即形，尽在情中。可见文亮的书法也是很高妙的。

　　静夜来临，鸟儿回到了她们馨香温暖的家，在阵阵花香里，在轻柔的夜风中，花儿守护着自己的朋友，给鸟儿提供着一个可以回来的家。看鸟儿那满足的眼光，或闭眼休息的神态是多么的舒畅安祥。可以看出文亮用他的笔墨给鸟儿装修的豪宅别墅是多么让他的朋友们满意。

　　在北方花鸟画家中，文亮的墨和水是用得最好最活的一个。他的画墨气淋漓，水色交融，没有那种干、燥、裂、爆的感觉，而是色墨水三者交融，滋润动人，整体画面浑厚统一，一气呵成！犹如微风轻轻吹过水面，所以我说他的画面感觉是雨过月华生。

心切切——探索无尽时

　　北方自然条件恶劣，远逊南方风花雪月之地，故文亮更多地关心草木、花鸟的生态，更能体会到她们的喜、怒、哀、乐及自然的美、自然的情，他更多是写她们的感情。精神和情感是这个世界上所有生命永远追求的美好东西，其实富有情感的美好事物何尝不流露出高尚的精神呢？在洞察花鸟草木的情感方面，李文亮先生灵哉、美哉。

　　月山太行，风过吕梁，那满山遍野的山花迎着月光而歌，那欢快的节奏跃过原野、山梁、溪河。文亮在凝听着花鸟合奏的天籁之音，他深信中国花鸟画的最高境界就是文质情心。他用心去写着那写吸收了天地山岳灵气的野花野草们，去体现着她们顽强的生命力及不屈的精神。

　　三晋大地出来的李文亮更多是采用宽容博大的胸怀去张迎平和，去营造一个宁静安闲的世界；他希望读他画的人能够被感动，在这点上他做得很好，如法国米勒的《晚钟》，他的画能让人思想升华，去向净土。而文亮在营造花鸟精神家园时，也给我们带来了一片宁静祥和，看了他的画，难道你听不见鸟儿的歌，闻不见花儿的香吗？

　　李文亮花鸟画意境高旷脱俗，野逸纵意的情趣以及表现上的疏放写意之法，多发面显示了他的花鸟画浸润的文人画品质。

　　李文亮花鸟画交融南北的艺术风格是独特的。
   
　　才兼南北，艺达今古，润物无声，气格自华，这就是李文亮的写意花鸟画。

　　　　　　　2005年6月于悲鸿故里——蔡力武